愿与草木共辛苦

文/孟红梅

曾经嫌弃家乡某些草木的名称。土气倒也罢了,还颇为“不雅”,甚至是“惊悚”。

比如啦啦秧。一种常见的藤本植物,本就土气,加之又起这么个随性的名字,结果就更不招人待见了。虽低调谦卑之极,一辈子匍匍在地,连头都不敢抬一下,悄没声息地长在沟崖地头,却还是逃脱不了农人的镰刀锄头。

再比如老婆子脚趾甲花。一种开在春天里的灌木的花。紫色,细碎,有浓香。成千上万朵十字形的小小花朵挤在一起,一簇一簇的,压得枝条都弯了。成群的蜜蜂前来采蜜,闹嚷嚷一片,赶集似的。我也去凑热闹,仗着身强力大,把那些花从蜜蜂手中夺过,坐在树下,精心编结花环。然后,美孜孜地戴在头上,就着身边的溪水自照。一只蜜蜂嫉妒气愤不过,就狠狠地在我脸上拧了一下。当时就红肿起来。疼痛自不必言说,因为已无法可说,唯有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。那时,父亲不过三十多岁,听到我的哭声,转眼就出现在我的面前,如神兵天降,背我回家。伏在父亲宽厚的背上,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,疼痛逐渐减缓。肿胀却越发严重,两只眼睛眯成了一道缝,视力也受到影响。母亲狠狠道:“为了个老婆子脚趾甲花,叫蜂儿蛰成这,你这闺女咋会这样憨!”

难道为了桃花、牡丹那些有好听名字的花被蜂儿蛰就值吗?

不过,啦啦秧、老婆子脚趾甲花名字虽不高雅,但毕竟朴实亲切,洋溢着浓厚的生活气息。可有些草木,一听名字就能让人心生怯意。最著名的莫过于死娃子耳坠儿了。这是一种亮红长椭圆形的果实,生长在一种带刺的灌木上。秋季成熟。其时草枯叶落,大地萧瑟,而它却珠圆玉润地挂在枝头,闪烁着诱人的光芒。饥饿年代的阴魂还没散去,枵腹读书的少年对食物更为敏感。看到那红艳饱满的果实时,所有清澈无邪的眸子顿时放射出贪婪的绿光。可是谁也没有动手,因为大家害怕死娃子耳坠儿,吃了就成死娃子了。

当然,并不是所有的草木都会被起个不好听的名字,相当一部分还是十分好听,名副其实的。童年的我最喜欢的是那种叫蜜蜜罐儿的花。它就开我家门前的土坡上,从初春一直开到暮春,一丛一丛的,在和煦的春风里吹着红管黄口的小喇叭,摇曳生姿。这时,穿着花布衫的邻居小妞儿就会出现在花丛中,专挑半握粉拳的花骨朵采摘,然后放进嘴里滋滋地吮吸,贪婪沉醉惬意,像极了贪杯的酒徒。

再就是紫蓝色的猫耳朵花了。果然如猫耳朵般小巧可爱,翘生生地开在枝端,一朵独秀,冷艳高贵,它的前世必是一只灵性神秘的波斯猫吧……

尽管有蜜蜜罐儿、猫耳朵的温馨甜蜜,我还是想为家乡这些土气的植物“正名”,想知道它们的大名或者学名。

去年春天,“读书日”,在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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